《社論》瓊瑤……像極了愛情!
2024/12/11

瓊瑤走了,多少人哀悼!多少人傷心!

一個生命的自我結束,起碼會給人們帶來戚戚之感,何況是一位名作家,又曾經於五、六十年代擄獲無數少男少女之心。勿論瓊瑤的創作原始動機暨作品內容如何,其在小說、電影、電視暨戲劇上的成就,不僅提拔許多一線明星,更因而慰藉不少民眾的寂聊之心,對現在這樣的社會,可說功德一樁。

話說瓊瑤就讀中山女高的年代,在戒嚴時期,臺灣民生凋蔽,社會保守,高中女生正是懷春期,在保守的環境之中,能夠接觸到男生並不多,尤其是純女校的高中,男老師自然成為高中女生較常接觸的男性,因而發生師生戀是可以理解,瓊瑤與蔣姓男教師之戀是「男有情」還是「妹有意」,外人無法獲悉,不過可以推斷,對蔣老師有意思的女生應不止瓊瑤吧?但是情竇初開的瓊瑤卻敢表達愛意,甚至被父母反對時還一度輕生,所幸有救回來,也因其勇於表達己意,才有其日後一連串的愛情創作。

瓊瑤一生的愛情作品,以理智嚴格立場剖析,很似少女對浪漫愛情的夢幻,而且終其一輩子她都生活在這種自己夢幻的愛情裏,縱然在生命最後一刻,還不忘記「翩然」離去的愛情常用詞彙。

有人說瓊瑤一生的愛情作品就是她一生感情的寫照,或許從其某些作品的故事情節,似乎與其感情生活有相呼應的感覺,但是其下筆之點卻無法脫離「少女對浪漫愛情夢幻」的範疇。

有人彙整瓊瑤一生的作品,從故事裏人物舉動與言詞,歸納瓊瑤對愛情的定義,這是一種文字工作者以己度之而已,由瓊瑤與皇冠出版社創辦人平鑫濤的故事可以證之,之所以用「故事」而不用「愛情故事」,是外人不知兩人到底有沒有真正的「愛情」,因為有人說瓊瑤養活平鑫濤一家人。

瓊瑤的第一次婚姻是遇見同樣熱愛文學、畢業於台大外文系的馬姓窮文青,認識幾個月後就結婚,婚後育一子,一家三口住在高雄。不過瓊瑤曾在其自傳《我的故事》中,以「貧賤夫妻百事哀」、「痛苦的婚姻」來描述她和馬某的婚姻,瓊瑤的「少女對浪漫愛情的幻夢」豈能忍受貧賤生活,當其丈夫罵她「如果你一天到晚寫這些沒深度的東西,你一輩子都不會進步」,而瓊瑤反嗆:「你去寫那些藏諸名山、流傳後世的不朽名著,讓我去寫沒深度、沒格調的故事。我只想說故事,只愛說故事,我才氣不高,學問不深,寫得出來,能有地方發表,我就很滿足了」,因而兩人婚姻也無法維繫了,離婚後瓊瑤搬回台北。

瓊瑤的作品滿足當時保守社會少男少女對男女感情的幻想,在鮮少類似文章環境之下,其作品顯得一枝獨秀,發表於皇冠出版社屢創銷售奇蹟。尤其「窗外」發表之後,突破皇冠出版社銷售紀錄,瓊瑤開始瘋狂地寫作,出版《煙雨蒙蒙》、《六個夢》、《幸運草》、《幾度夕陽紅》等著作。在平鑫濤的幫助下,瓊瑤居住在《皇冠》出版社的斜對面,兩人因而逐漸譜出八年不倫戀。

瓊瑤曾多次公開說平鑫濤苦苦追求她,多次向她求婚,這種事情到底是「男追女」或「女追男」、「老闆追伙計」或「伙計追老闆」也只有當事人知道,但是可以確信這場男女關係絕對不是那個年代正常男女關係。

平鑫濤有一個完整家庭,美不美滿外人不知,但是有事業、有妻子、有子女,瓊瑤不是不知道,仍然去當人夫的小三,或許有新鮮性、剌激性的滿足了「少女對浪漫愛情的夢幻」,但是依法、依情、依理則無一樣站得住腳,前後做了人夫的情婦達八年之久。

平鑫濤的前妻林婉珍曾經回憶,當時為了三名子女,只能忍耐丈夫出軌,期盼有一天丈夫能回頭。豈料,平鑫濤一九七六年逼她簽字離婚,還說:「你比較堅強,她(瓊瑤)比較軟弱。」讓林婉珍感到萬分委屈,痛訴:「婚姻裡最大的問題,就是瓊瑤」。

或許平鑫濤內心另有想法,試想一個出版社的老闆,掌中若握有一位暢銷書的王牌寫手,對他的事業有何等的助益;而瓊瑤認為自己「寫作沒深度、沒格調」,但平鑫濤「能讓她發表,她就很滿足了」,何況稿酬高低又由平鑫濤決定,所以兩人真正關係究竟是啥?外人是無法知悉。

瓊瑤與平鑫濤瞞著子女結婚,帶給後者家庭很大衝擊,平某的孩子之一曾寫信給瓊瑤,信中表示:「您和父親感情的事,外人無從置喙,但身為子女,我們從來不曾忘記當年發生過的種種事情以及自己母親所受到的委屈與痛苦。如果一段愛情是建立在傷害另一個人、建立在另一個女人的犧牲上,那麼這樣的愛情無論如何並不偉大,也不值得拿來歌頌炫耀」,可見平某家人受傷有多深。

歲月流經之處,有歡笑聲、有咽泣淚,交織成悲歡離合的痕跡,瓊瑤與平鑫濤婚後,兩人或許歡笑聲多了,卻給平家人帶來不少咽泣淚。

縱然如此,無情的時光仍會催人老,任何人均無例外,包括平鑫濤,失智症與身體的衰老上身之後,平鑫濤長期輾轉病榻,為了住院、轉院與插管續命之事,瓊瑤與平某子女發生嚴重爭執,瓊瑤還對平某子女放話,「對我來說,你們的父親已經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肉體,從今以後請你們自己照顧,我要去過我自己的生活了」。平某子女之一的孩子說:「既然如此,就請將父親還給我們吧,這是我們最沉痛的請求」。

當「少女對浪漫愛情的夢幻」不復存在時,瓊瑤是夢醒了?還是絕望了?才會如此絕情放棄平某,將其視為一具沒有靈魂的肉體,或許瓊瑤並不絕情,因為她可能只是用平某來彌補其「少女對浪漫愛情的夢幻」而已,如今平某的靈魂已經消失了,夢幻無法繼續下去,當然「要去過自己的生活了」,以今日人情之常,也無可厚非。

現代人們常將男女感情的發生、轉折、高潮、起伏、跌宕、消失、重現等不可捉模狀況稱之為愛情,對於人世間難以用常理去衡量之事,常以「像極了愛情」名之。